小宝今年九岁,白皙的脸庞水嫩,水灵灵大眼睛毛茸茸的。此时的小宝靠在医院的窗前,听着隔壁英子母亲泣不成声的哭喊。
“英子,英子,我的孩子啊!老天爷为什么会这么残忍?英子,你走了,妈妈可怎么办呢?”英子母亲哭喊让人心痛,精神已崩溃。
这个答应长大嫁给小宝的漂亮女孩英子走了。
其实小宝和英子患得是同一种病。此时的小宝,泪花在眼里直打转。回过身来找妈妈,却看见妈妈在医院走廊的一角掉泪。
在小宝眼里,妈妈一直是个坚强的女人,也是在这个世界上是很能干的女人。无坚不摧,妈妈的胸膛很宽广。什么困难都难不倒妈妈,可妈妈今天哭了!
别看小宝年龄小,但心事重。每天积极配合医生给他打点滴,放疗、化疗。有时候,小宝想得更多的是,自己走了,谁来照顾妈妈,谁来陪妈妈。
小宝的爸爸,在小宝母亲生下他后因病就去世了!在小宝会叫爸爸的时候,身边却没有爸爸。
“妈妈,我的爸爸去了哪里?我怎么一次没见到啊?”
“小宝,你爸爸出远门了!给宝宝挣钱去了!”小宝忽闪的大眼睛,半信半疑地看着母亲。
而小宝的母亲却背过脸去,泪水不住地流。
小宝的母亲张梅,一位普通的工人,本想有了儿子三口之家能幸福地生活,没想到儿子的出世却是丈夫的忌日。张梅痛不欲生。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儿子带大。虎头虎脑的儿子非常懂事,人见人爱。没想到却得了不治之症。这对张梅来说真是雪上加霜。她时常跪拜苍天。哭诉说——
“老天爷啊,你让我没了丈夫,难道还要我失去儿子吗?”张梅苦思冥想,自己前世究竟造了什么罪孽,在世承受这样的天灾人祸。想不白的张梅一心要把儿子病治好。可自己一个工薪阶层哪有什么钱呢。但不管如何,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小宝治病。
小宝看到英子走了,也联想到自己在世的时间不会太长。所以,他就想给自己找个爸爸,给妈妈找个丈夫。这也是小宝的很大心愿。可小宝自己谁也不认识,上哪去找爸爸啊?
小宝没事儿的时候总在床上玩手机。
小宝那天就想找爸爸。他拿起身边的手机,拨一个陌生号码—
“喂!你找谁?对方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“你是爸爸吗?你都多长时间没回家了,宝宝想爸爸了!”
“我不是你爸爸,孩子你打错了!”
“你就是我的爸爸,爸爸你快来啊!小宝想你了!”小宝哀求里带着哭声。
对方,咔,把电话挂断了!
小宝再拨的时候,电话只是说无人接听。小宝就想让自己的真诚来换取他人的同情。但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张梅怕小宝自卑,一直没有告诉小宝爸爸去世的真相。但在小宝的心里,他知道,自己早已没有爸爸了!
小宝第二次又打电话给那个陌生的男人。
男人有些不耐烦地说——
“爸爸吗?我是小宝。”
“我都说过,我没有孩子,我还没结婚呢!”男人显然有些不高兴了!
小宝放下电话,心里有些郁闷,心想找个爸爸还真挺难。
“宝宝,你在玩手机呢,不要总玩那玩意,对你的病不好。”小宝躺在床上,沉默寡言。
张梅走过来,看见小宝的眼里浸满泪花。
“宝贝,你究竟是怎么了!什么事儿让你这样伤心啊?”张梅抱起可爱的儿子亲了又亲。可小宝就是不说话。张梅心里忐忑不安,不知道儿子出了什么问题了!可小宝想,自己的秘密还不能让妈妈知道,等自己把这件事儿搞定,再告诉妈妈也不迟。
小宝第三次又按着上次拨的号码打了过去——
“喂,你是爸爸吗?小宝生病了,能过来看看吗?小宝真的想你了”对方男人犹豫了一下。
“在哪家医院啊!”小宝趁热打铁,连珠炮似把医院地址告诉了“爸爸”。
那天,外面的阳光很暖,透过窗棂的光线就像一束束水柱照着正在病床上看电视的小宝,忽然手机响了!
“儿子吗?爸爸现在正好有空,现在就去看你。”小宝听后特别高兴。
“爸爸,是你吗?快来吧!”
病房门开了,那个男人几乎和张梅一起走进病房。‘爸爸’快步走到小宝床边。摸着小宝的头,有些拘谨。
“儿子,听说你病了,老爸赶紧从外地赶回来看你。你看爸爸给你带来了什么了?这些都是你喜欢看的书籍。”
男人边说边从包里掏出。
“小宝,你看这是童话书、漫画书、故事书……”小宝看到这些书,也都是自己很爱看的。
说来巧,小宝竟认识这个男人。是小宝学校旁边一个书店里买书的叔叔叫宏剑。宏剑人长得挺帅的。高高的个子,心眼也好。小宝很喜欢这位叔叔。但宏剑对小宝不怎么熟悉。小宝一下课就往宏剑的书店里钻,找自己喜欢的书看。因为妈妈挣钱很辛苦,所以小宝不好意思和妈妈要钱买书。
“妈妈,你先出去一下,我要单独和叔叔说话。”
“宏叔叔,我生病了。恐怕不能好了!如果我象隔壁的英子走了,走的很远。再也回不来。妈妈怎么办。所以,我走了,就是不放心妈妈。其实妈妈表面上很坚强,但内心很脆弱。小宝希望叔叔能代替我照顾我妈妈,我知道,叔叔是个好人。想让你当我的爸爸。叔叔你能答应我吗?”
小宝这时腾地站起来,双跪在床上给‘爸爸’三鞠躬。
宏剑,赶紧把小宝扶起来,心里很疼。他想了想。
“小宝,叔叔答应你。做你的爸爸,快起来啊!”
小宝,下意思地抱着“爸爸”。
“谢谢你,叔叔,不,爸爸!”
“儿子,听爸爸说,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儿。配合治疗,一定要快点儿好起来,妈妈可以没有我,但不可没有你。”
宏剑走出病房,看见小宝的母亲在门口,很抱歉地说—
“儿子不懂事儿,给你添麻烦烦了!”
“不,你的儿子非常懂事。我会常来看你们的!也会好好地照顾你们的!这是我和小宝的约定和秘密。”
小宝,知道自己的心愿有所属,心情很好,配合医生治疗后,效果也不错。但这病的顽固性谁都清楚。反反复复,治疗可能性很渺小。再说国内的医疗条件也有限。
其实,小宝的“爸爸”每天心里都很不安,总是这样想着,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得上这样病啊!真是天理难容。虽然和小宝的母子俩只是一面之交,但他对小宝的遭遇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惜。他要以实际行动见证自己就是小宝的爸爸。
宏剑的父母在国外工作多年,当年父母让他跟随一起去国外,他不愿意去。就这事儿,让父母很伤心。大学毕业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,酷爱读书的他就在小宝学校附近开了一家书店叫“宏剑书屋。”
如今,要求父母办点事儿,能行得通吗?但宏剑决定试试。让父母在国外这么多的交情份上,给小宝找一家的很好的医院。
那天,宏剑给国外的父母打了越洋电话_
“老爸吗?我是您的儿子。您和老妈都好吗?”
“都好,你呢儿子?”
“还好!只是儿子很想你们啊!”宏剑有些激动。先汇报自己在国内办书店的工作情况,很后便一五一十地把小宝的病情说给父母听,求得父母的帮助。
“儿子,你和小宝她们一无亲二无故的,为什么要这样做吗?”母亲说。
“儿子,你的心是好的,但这件事不是说办就能办的?父亲说。
“我不管,我就是希望你们能发发善心,帮助小宝娘俩度过难关。你们不知道,那个小宝太懂事了,还让我当他的爸爸呢?”
“什么?当爸爸!?儿子你还没结婚呢?这不是胡闹吗?”
宏剑的父母越听越糊涂。
“不行,儿子,我们得飞回国内一趟。你一个人在国内这样‘胡闹,’,我们怎能放心。
就这样,隔几日,宏剑的父母真的飞回了国内。这期间,宏剑经常到医院看看小宝,陪小宝聊天,给小宝讲故事,陪小宝到外面晒太阳。俨然是一位小宝的爸爸。
“爸爸,这两天去哪了?小宝又想你了!
“爸爸知道小宝想爸爸,所以就过来啦!”宏剑在小宝的小脸蛋上轻轻地亲了一下。
“小宝,妈妈呢?”
“妈妈出去给小宝买好吃了!”其实,小宝的病情每天都在恶化。医生说只能是维持了!
这天,宏剑正在医院照顾小宝,他的父母不知怎么得打听到这家医院,看见儿子耐心细心地照顾“儿子”,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滋味。他们走到小宝的床边。
“你是小宝吗?小宝睁着大眼睛问——
“爸爸,他们是谁啊?”
“他(她)们是爸爸的爸爸和妈妈啊?”小宝看着两位陌生人。灵机一动。小宝明白了!
“他(她)们是小宝的爷爷奶奶,对吗?”
“儿子真聪明。”小宝亲昵叫了起来——
“爷爷奶奶好!”宏剑的父母答也不是,不答也不是。相互点点头儿。
“嗯,好,小宝好!”亲昵地摸摸小宝的头。
宏剑的父母和主治医生探讨一下病情,看看还有没有出国治疗的必要。也想了却儿子的意愿。医生说没什么必要了,目前只能是维持,让小宝的心情好一些,或许会延续他的生命。过喜过悲对小宝的病情都是没有好处的。
宏剑的父母看见儿子在尽职尽责地扮演爸爸的角色很是感动,也为儿子善良而欣慰。
父亲这时把宏剑叫到一边说—
“儿子,小宝的病目前只能是维持现状,去国外治疗没什么必要了,爸妈理解你。随即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,给了儿子。
“儿子,这卡有些钱给小宝治病吧!”
“谢谢老爸!”这时只听小宝说—
“爷爷过来啊,抱抱小宝。”宏剑的父亲过来抱起小宝,心里也很难过。
“小宝,爷爷奶奶还有事儿,一会儿就走了!你要听你爸妈话,听医生的话,好好配合治疗。”
“爷爷我知道的,您就放心吧!”
这天,小宝身体特别虚弱,面色白的象一张纸。他要求宏剑和张梅一块儿坐在自己的床边。一会儿把宏剑的左手拉过来,一会儿把张梅的右手拉过来。深情微弱地说—
“妈妈,小宝给自己找到了爸爸了!也给您找到了今后能照顾妈妈的好人。也是小宝的心愿。”然后把宏剑和张梅两只手轻轻地放在一起,让他(她)们握得紧紧的。
“我小宝如今有爱我的妈妈,也有爱我的爸爸。真的很高兴。”说道这儿,只见小宝眼里泪花满盈。小宝似乎觉得在他离世的时候,心里没有遗憾了,心也安了!
张梅和宏剑同时亲着小宝这个即将离世懂事的孩子,心里说有不出的痛。
“小宝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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