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来不觉得日子会过得那么恍惚,也从来不觉得一天有多么漫长。或许我只是在某次不经意的抬头之间,偶然瞥见那大雁的身影,然后迎面而来的风乱了我低垂整齐的刘海。我才惊奇,秋天来了,来的如此迅疾,以至于我还依稀记得夏日把空气灼伤的味道。可那随风落在眼前的枯叶上竟然有一抹熟悉的笑容。
那个诱惑的女子,又要来倾倒众生了?
由我现住的居所,闯过一条密集的小巷,有一处凉亭。记得夏天的某一天,我曾在这里看两个调皮的小家伙在这里追逐过蝴蝶,跳跳闹闹的像极了天使。可刚入秋的这些天,到凉亭歇脚的人日益减少了。这似乎与我关系不大,我只是看着,亭前那几株不知名的野菊,开了花苞,化成了一朵苦色的精灵。风一吹过,总是会禁不住的起舞。你看我知道她们其实是喜欢秋天的,就像我有时喜欢安静一样。
说起小巷,倒是很先臣服的。巷子的两旁种着十来株梧桐树,才没过几天,或许就只是一夜之间,桐叶便染上了淡黄的发色。若在前几天你走在巷子中,远远望去,它们还有似在初夏时分,那叶子墨绿的刺眼。可真的只需要一夜之间,吹了一夜的秋风,那娇媚的女子便偷偷给他们染了妆,上了色。“桐花万里路,连朝语不息”这可真是怪不得那个诱惑的女子,换做是我也会早早的把梧桐拉向自己这边,恰说风情。
记得家中的庭院外也种着一颗梧桐树。我的外祖母是爱极了花草的人,每年都会从邻居,亲戚家中讨一两株喜秋的植被养着,说是增添情趣,倒也是个乐在的人。儿时中记忆很深刻的便是刚入秋,我的外祖母便张罗着我,拿着铲子,花盆去邻居家移植几株月季,秋菊来养着。
接下来总是忙碌的日子,外祖母上了年纪,有诸多不便,可还是忘不了那些花儿草儿,常常招呼我朝九晚五的照料着。我也正是从中学会了,怎样养花,也得知了一些花儿的脾性。深秋之后,外祖母常常会伴着那些花儿痴笑着,我问她为什么,每次都只是笑而不语,我也总是急不可耐的追问着。
每到这时,总是把我亲昵的拉过去,倚在她身边,向我讲些许多我不知道的神话故事,或是自己小时候的琐事。至今想起依然觉得那段时光依旧是如此的令人怀念和向往。有些不知所云的故事我也渐渐淡忘,只是知道,每一个故事之间,我总记得,那圆的如白玉盘一样的明月,撒着经年不息的光芒,也伴着一个孩子懵懂的小小心思,生根,发芽。
我想那梧桐也必定有了自己得以舒展的枝桠,上面也必定挂着心形的枯黄的叶子。“无言独上西楼,月如钩,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”而我只是思量着,那梧桐有没有“锁清秋”的胸怀。
我想我是喜欢这秋天的,不只是因为秋天里有这桐花的万里路。只是,你说,她那金色的画笔轻轻一划,有多少金色的麦子,一浪接着一浪的翻滚,又有多少金黄的树叶随风起舞呢?
那金色的画笔总有一个妖媚女子的笑容。我深情地望着,我知道我总也逃不过她的笑,就像我知道今晚的月亮依旧洁白诱人一样。
(原创作者:七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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