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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果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

来源: 娱乐文学网 时间:2023-08-07
      

她一天到晚都在不断地忙碌着。家里,她忙洗衣、做饭、炒菜、拖地、擦窗子、折叠衣服,家外,她忙教书、批改作业、辅导学生,还要侍弄她的那几块菜地,给每个季节栽种的各种蔬菜泼水、施肥、松土,然后收菜、摘菜。她几乎没有手停脚歇的时候。

每年清明前后,她的忙碌又有了新的内容,那就是做清明果。

小时候,母亲一年至少要做一次清明果,采取的主要原料是麻叶。娶妻之后,她则一年不止一次做清明果了。而且她所用的原料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,那就是很少再用麻叶了,而是一种老了会开黄花的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我们叫水球的小植物,它比麻叶更鲜嫩水灵,做出来的果子当然比麻叶做出来的要入口许多。做清明果的原料当然还有面粉,而且主要是面粉,麻叶或水球与面粉相拌,就成了清明果的皮子。把皮子揉成一个个圆圆的小果子,放在微波炉里或放在饭甑上去蒸,蒸熟了就可以吃了。

不过,光吃这种果子是单一了的,吃多了也不好吃,所以除了皮子,像水饺一样还有馅。馅的成分可这可那,这要看主人吃的爱好和是否舍得了。她在做吃的方面是很舍得花费的,她会到菜市场买来捺菜、笋、香菇、肉。然后一锅炒了,香喷喷的诱人。闻到这馅,就垂涎欲滴了,何况做出来的清明果。

我是坐享其成者,一般在她做的时候,就呆在房间里看书,有时候也出来打探一下进展情况,不满意而又憋不住的时候就指手画脚,说,你每次做清明果,怎么都要做这么多干什么?她说,你真是只会动口不愿动手,你知道我动手做一次是怎么不容易的吗?做皮子要用双手在案板上不断地揉捏,拍打,是个累人的工作,做馅也不轻松,要买菜,炒菜。这些我当然知道,可是我说,既然不容易,就少做些,不是就不用这样劳累吗?她见了外星人似的,说,好我的大秀才,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呀。我这里一旦动了手,做少了就不划算,你以为只做给你吃啊,你父母,我父母,还有一些给我们这样那样的兄弟姐妹和朋友,这些还不够分给别人的,吃了别人的,不能不还个礼。就是不礼尚往来,自己吃几餐当早饭也是好的,天气不热,而且我炒的馅里有捺菜在其中掺和,不会馊,可以多放几天。我说,就你聪明,让人家尝了你的手艺,还捎带着还别人的一份人情,一举多得。她骄傲地说,那当然。

做清明果还有一道工序,那就是将皮子和馅结合起来,也就是包。我不在家的时候,她都是单枪匹马不声不响地就做了,而如果我在家,她就会心理不平衡,皮子馅子的,她已经做好了前期的充分准备了,包果子的这件事怎么的也得让我相帮了。我当然不能在她不平的心上再添一份堵,便也象征性地煞有介事一番。可是我实在不在行,做出的成品总是经不起实践的检验,因为凡是我包出来的清明果,总是十有八九会露馅。流在饭甑里,需要她清理后事,帮倒忙,还增加了她的负担,所以她哼声连连,你呀,真是烂泥扶不上壁,怎么教你都不会。有时,她气急的时候,就会说,你也许是成心做得这样惨不忍睹的,这样你就又可以“静以修身”了。我就讨好地说,我是的的确确不如你心灵手巧的呀,你看,你教我学跳舞,就像赶鸭子上架似的,就是简单的慢四快三的,我怎么也不能掌握下来,同理,我做麻叶果就是包不好呀,你要怪,就怪你的公公婆婆把他们的儿子生木了。她见我自贬,当然不好意思雪上加霜,说,罢罢罢,你还是呆一边凉快去。我马上就坡下驴,洗了手做起了躲进了房间里,好让她眼不见为净。

我对她常常说,我是一个很愿意接受你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人。她得理不饶人地说,不劳而获的寄生虫往往都这样。

在她的辛勤劳动下,清明果热气腾腾地终于摆上了桌。可是,花了那么多时间做的清明果,吃却只用了几分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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