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，我怀念您！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

　　再过几天，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了，是传统里祭祀亡灵的子。我早就想写一篇文章，来纪念仙逝已久的。可几次提起了笔，却总是搁了下来。我怕自己脑子笨，笔墨浅，任凭挖空心思，掏尽词库，也不足以把的好表现出来，有损她的形象，愧对她老人家。每一次写的时候，笔未动，却泪先流，双眼模糊，绪失控，无法继续。　　　　今天是周末，公司只剩下我一个人。窗外飘洒着蒙蒙的细雨，天凉下来了，天空沉沉的，渲染了间节将至的氛。我想趁着这个时机静下心来写好，在“回家”之前发表，做为献给她的物，以告慰的英灵。　　　　饭菜准备好了，正准备用餐。我习惯地了一声：“，来吃饭了！”　　　　等了良许，没有回应。　　　　回过神来，才知道我在公司的宿舍里。而却远在三千八百里之外的墓地里躺了十一年，再也不醒，再也回不来，再也不会吃饭，再也不能疼我们了！我的泪喷涌而出，思绪了识途的马，沿着熟悉的方向疯狂地奔驰。　　　　，您是伟大的！我的心目中对您充满了无限的敬意，骨子里凝聚着深深的感恩，灵魂里弥漫着匪浅的愧疚，液里流淌着永远的怀念……　　　　不知是您的在天之灵感应了我，还是我的思念幻化出了您，您的形象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了——缠挽着一个圆球形的发髻，别着一根钲亮的银簪，罩着一张黑丝的发网。腰弓背驼，记录了曾经的凄凉；道道皱纹，刻画了饱经沧桑；慈祥的笑容，复制了您的善良；可亲可，仍旧像往常一样！此时正深地把我打量。　　　　我的心海，也随之汹涌起您曾经的过往：　　　　，我听说过，您的童年是在苦难中度过的。　　　　两岁的时候，外公溘然离去，抛下了您和裹着尖脚的姥姥。为了生存，您随改嫁的外婆到了夏家弯。因为家寒，继外公无法承受新增的负担，小小的您，又被许配给凤形地的舒家做了童养媳。幼小的心灵，就刻下了两道深深的伤。　　　　十一岁，本应是享受学习和快乐长的花季，而您此时个子还没有灶台高，就过早地独自承担了做饭、炒菜、喂猪等繁杂的家务。垫脚用的小条凳，见证了您那段苦难的历程。　　　　据说奶奶是个特别持家的人，节俭得近乎刻薄。您因此而常常吃不饱饭，却从不伸张，只是任劳任怨地劳作……　　　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。遭受了困苦的磨练，长大后您就了一个意志坚强、十分能干的女人。　　　　土改时期，爸爸当干部，常工作在外，家里的十几亩田地顾不耕种。门里门外就全靠您一个人打理。您心灵手巧，犁田、耙田，挖土、种菜，织布、做鞋，缝衣、补……您什么活儿都自己干，而且干得好。　　　　大哥患病，六岁了体还是瘫的。您舍不得把自己的心扔在家里没人照顾，下地干活时，您也用一根粗布背带把他捆护在您的背。承受着普通女人不需承受的艰辛。　　　　您生养了我们兄弟，经历了两次不幸的婚姻。为了孩子，您不离不弃这个家，始终如一地顾着我们。在您的细心呵护照料下，九个子女均长大人，无一夭折。在当时那样的生活和医疗条件下，简直是个奇迹，我们那十里八村绝无仅有！　　　　您不仅对自己的子女好，对乡亲邻居也格外友善。记得集体化时代，好久没有吃荤菜了。爸爸托人买了点回来，您炒熟了让我们先吃。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，您满意地笑了，仿佛比自己吃着还开心。我们吃饱了，您才打点那点残羹剩炙。刚吃着，来了一个邻居。您赶紧住她，十分地迎了去，一劲儿地把往邻居里喂。那邻居也好久没吃了，高兴极了。可我一看，您的碗里，却是空空的了。这一顿，你根本就没吃一块！　　　　您把孙子孙女也看得特别重。十五个孙子孙女，加一个外孙、两个曾孙，都是您亲手抱大的。有一次，您给孙子涵琦喂米粉糍粑，小孩吃得快活，手舞足蹬，一不小心，把勺里还没吹凉的糍粑舞到了他的后背，烫起了一个小泡。您悔恨万分，自责不已，在我面前老泪纵横，哭得很伤心。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。一问，才知道您哭的原委。您原来是心疼您的孙子！　　　　岁月无，光荏苒。转眼，儿孙们都长大家了。眼看着四世同堂，您天乐呵呵的，竟然忘了自己的年龄，常常跟孙媳们逗着玩笑。孙媳也把您当了“小孩”，好东西都给您吃。每当杀宰鸭的时候，还要给您剁条；让您找回了没有享受过的幸福的童年……　　　　更让我感动和不能忘怀的是：我辞掉教师工作以后，因为个子矮、体弱、力小，不适合在农村干粗重的体力活。托同学之福，在天津给安排了一份合适的工作。那一年，听说您病重，我特意请假回家来看望您。就在我假期临满前去跟您告别的那个晚，您把我到前，轻轻地拽着我的手，流着泪，深地对我说：“儿子，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一份工作，它是你养家糊的资本，你可要好好珍惜啊。你要是过得不好，我在黄泉之下也是不会安心的。好好去吧，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你的前途。你大老远的回来看我，我知足了！我是长病，这么多年，你和哥嫂们对我的照顾够好了，我很满意。估计我活不多久了，路那么远，我死的时候你就别回来了。不会怪你的。我也会吩咐你哥嫂他们别你回来的。你听我的话，啊。离开的时候，你就绕道走吧，别再来看我了。以免看见了忍不住流泪，影响你去的心。你去发财啊……”　　　　我再也听不下去了，鼻子一酸，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。，您都快要告别人世了，还总是牵挂着我，关心着我；而对您自己咋就这么容易满足？　　　　时间才过了八天，到了二零零一年农历正月十六。乌云密布，到黑呼呼的，老天仿佛就要塌下来一样。一道闪光划过，一颗流星从苍穹中陨落。我的心升起了不祥的预感。　　　　第二天早晨，我正在同事家里吃请，电话来了。哥哥告诉我，您走了！　　　　我恨不得立刻化燕，避开买票、候车和转车的延误，快速飞往您的边，飞到您的灵柩旁，飞去您的墓地，为您献深深的一拜！可是我才回公司，兼数岗，工作千万绪，实在难以，也不好意思让对我有恩的同学为难。又恰逢运，来回要倒十次车，更是一票难求。哥哥们也考虑到我的实际，就遵照您的嘱咐，忍痛我别回去了。我万般无奈。在同事的主动帮助下，我凑足了一笔钱寄回去，作为您的安葬费，算是我对你很后的尽孝了。终究未能回去看你很后一眼，为您跪很后一拜。我万箭穿心，柔肠寸断，嗡然昏厥……清醒过来后，我把自己紧闭在宿舍里，倚靠着窗户，呆呆地眺望着家乡的方向，傻傻地凝视着流星陨落的苍穹，痴痴地幻想着人山人海为您丧葬的场面，地推测着您墓地的模样，默默地用泪为您送行……　　　　，都说养儿为防老，有儿孙陪伴着感到暖。您把我们养育大了，却从来没有把我们囚在笼子里，也从来没有要求我们对您怎么样；直到瞑目前还放飞、鼓励我出去，还总是替我想着。可我在您久病在，需要陪护的时候，为生活所困，不自愿地、远远地离开了您，离开了生我养我而接近荒芜的土地。尽管常常寄钱回去给您治病，也一再嘱咐妻子好好照顾您，却无奈于客观现实的窘迫，不能亲自守护在您的边，陪伴您说说话，给您敲敲背、揉揉肩；也不能亲自给您打一瓶，为您洗洗脚、擦擦；甚至在您离开的时候，也不能为您守灵……钱，只买得了，却买不回亲生骨的呀！……想到这，我就寝食难安，感到锥心刺地痛。悔不该当离开您！　　　　，前年的清明，因为想您，我几个通宵没睡好，以至于糊糊去买菜，不经意丢了八千元。去年的清明，公司放假，我为不能回家给您扫墓而痛心，结果眼皮都哭肿了。今年的清明，我照样打开电脑来写文追悼您，却绪失控，一天到晚也没敲出几个字；以至于我现在电脑的文档里，还存着好几篇不完整的《，我怀念您！》。今天，我依然是满眼泪，把前后几次写的文字拼凑到一块儿，才合了这样的心意。不知您老人家在天之灵是否能够感受到？　　　　，您安息吧！托您保佑，也托福永旭这个朋友，儿子现在过得很好。孙子、孙女都长大了，而且有了自己的工作。告诉您一个好消息：您很小的孙子涵琦已经找到女朋友了！高兴吧？　　　　一阵凉风刮过，乌云散了，雨也停了。可我的泪却依然还在流淌着。我知道：这泪，一直要流到我生命结束的那一天了！　　　　擦过泪，一看饭菜，已经没有丝毫了。不吃了，就这样饿一顿吧，值得。终于完了自己的一桩心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