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预报说,傍晚时分有雨雪。
其实,自己是发自内心地期待今年冬天的*一场雪的。可是现在,站在凛冽刺骨的寒风中,心中仅存的一丝期盼,早已经荡然无存了。
自己有急事,必须出一趟远门,正在等长途车。这是个僻静的所在,已经远离了县城。没有站牌,只有几株梧桐树,挺立在风中;说也奇怪,到了这个季节,树上竟然还有枯黄的叶子,在风中摇摆着,瑟缩着。
看看表,已经是下午五点了。半空中似乎飘落起细微的雨丝,落在脸上,凉凉的,冷冷的。终于,有一辆“依维柯”驶过来了。我用双手搓搓冻得有些发疼的耳朵,小跑着迎了过去。
车子并没有停下来,稍微减速了。“满了,不让超载!”售票员从缓缓打开的门缝里,探出头来,摆摆手,“进站坐车吧。”
眼睁睁看着“依维柯”绝尘而去,我倍感失望。以前,总是在这里等车的,即使车上满员了,售票员也会变戏法似的迅速拎来几个小凳子,让你在座位中间几乎是席地而坐。今天是怎么了?连享受这样待遇的机会都没有了?脑海中飞快旋转着。从售票员的话语中,还有刚才根本就没减速停留疾驰而过的两辆“宇通”车中,司机潇洒鸣笛挥手拒绝的动作中,我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。
于是,不再迟疑,我急忙拦住了一辆出租车,向着县城方向飞驰而去。
谢天谢地,终于在车站坐上了一辆“依维柯”。
“什么时间发车?”旁边有人问。
“人满就走。”正在卖票的售票员随口道。
窗外,雨似乎下得大了些,车窗上满是水汽,站台前“出入平安严禁超载”的红色条幅在风雨中扭动着。车内,渐渐拥挤热闹起来了。我旁边的座位,依然空着。
“有雪啊,赶紧走吧”,后面不知是谁性急催促道,“路上再拾几个人,有急事啊。”
“马上走!”售票员站在车门口,环视一下车内,先应了一声,接着又用商量似的口气对司机说:“要抢时间,要不走吧?”
司机点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,发动了车。
“依维柯”驶出车站,缓缓而行。
“等一下,后面有人坐车。”后排传来叫声。车停了,一个拉着行李厢的年轻女孩子,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。“快点儿,有交警啊。”售票员一把拽住女孩的右臂,往上拉。女孩惊叫道:“慢点儿,后面的手提箱。”
女孩上了车,发现了我身边的空位子,就问了一声:“没有人吧?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,他把行李箱放置在前面,就坐在座位上了。
车子上了高速。外面的雨雪交加,下得更大了。望着车子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不停晃动留下的痕迹,我感觉有些倦意。真的,在这样的天气出门的人,从同一地方出发,要到达不同的驿站,能同乘一辆车,也算是一种缘分。
“哇哇——”车后面传来小孩子的啼哭声,和一个母亲的哄劝声。“售票员,孩子闹人可能要撒尿,能不能……”“小孩子嘛,没事的,尿在车上就行了……”耳旁,响起这样的对话声。我回头瞥了一眼,看见售票员正手里里拿着一张报纸,在和一个年轻妇女忙碌着。我触景生情,想起自己带着年幼的孩子坐车时的颠簸和辛苦。哎,“要想享福,四门不出。”还是俗语说得好哇。
车厢里,隐隐有呛人的香烟味,车内一阵骚动,有人连声咳嗽起来。“大哥,还是把烟掐灭吧。”是售票员的声音。“好,好。”不知是谁连声应诺着。
脚上,突然被踩了一下。我还没有反应过来,邻座的,那个很后一个上车的女孩就脱口而出:“对不起。我……”
“没事的。”我随口说了一句。扭脸看时,才看清楚了,这是一个约莫有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子,皮肤白皙,眉清目秀的。
“你是大学生?这是要上学去吗?”我想了想,主动打破了沉默,问她。
“毕业半年了,回家看看,今天赶火车回单位去。”女孩子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道。在和女孩子的交谈中,我了解到她的一些情况:在北京读的外语专业,现在在北京一家公司工作。
从女孩的口中,我还知道了,她和一些同学的生活状态:合租房子,吃盒饭,拼命加班工作,买站票,坐火车……
“挣得钱够花吗?”我问道。
女孩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:“工资不够花啊,那里的消费太高了。”她停顿了一下,叹了一口气接着说,“十元钱,在那买三个苹果,在咱们县城,买一小兜啊。”
当我问她,为什么不选择回来工作时,女孩毫不犹豫地说:“上了学,就想到外面闯闯。先干着吧,不光是我,班里同学的梦想,都在城市啊……”
女孩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,凝视着朦胧模糊的车窗,伸出右手,在窗玻璃上比画着——那图案是什么呢?山水风景?高楼大厦?我无法妄下结论。对,也许,那就是女孩子心中一直追寻的美好梦幻吧。
“依维柯”在风雪中,似离弦的箭,射向远方。车内,一片沉寂。此时此刻,我陷入沉思中:在这个世界上,有多少人行走在旅途之上,尽管身心会覆盖奔波的尘埃,为了心中的远方和梦想啊,还是会选择勇敢前行,风雨兼程呀!
军海抗癫痫药物癫痫检查大概需要花多少钱西安哪家医院有癫痫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