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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灿烂的日子 —— 许是功利许是爱

来源: 娱乐文学网 时间:2021-06-25

 作者简介:凌伟珍,高级教师,任职于南湖区教育研究培训中心。爱自己、爱家人,爱工作、爱生活;喜旅游好阅读,闲暇时喜欢用文字抒写心情。期许岁月静好,恬淡安然,现世安稳。

 

【写在前面】

生活,很平和;世界,很美妙。

所有的遇见都是美好的安排。

怀揣良善,满怀感恩,

一路欣赏,一路前行。

用眼用心,记录点滴美好,

任岁月,在指缝中悄然。

坦然期许:

岁月静好,恬淡安然,现世安稳。

 

晚饭后与母亲的通话常常没有主题漫无边际,很多时候是我在听母亲在说,张家女儿回来了李家伯伯几个月没见到儿子了;东隔壁今天杀的大公鸡有八斤多西隔壁做了团子送给大家吃……真正是家长里短事无巨细,没有半小时挂不了电话,也常常的,我的手机开了免提,一双手却在别的地方忙乎:可以是键盘也可以是拖把甚至锅碗瓢盆。

 

史家路阿珠的娘你认识的啊?母亲问我。我连阿珠是谁都不知道,怎么认识他娘啊,怎么啦?母亲说那奇怪了,阿珠娘可是认识你的,还说了你们俩好多好话呢,说你们人好没架子不忘本还愿意帮助人会得到好报的……

 

母亲的叙说唤醒了我的记忆。那是好久前的事了。

 

初冬的一个周末,我和大陆在父母家吃了中饭回嘉兴,车到庞家桥,正要加油门上坡时发现一位裹着头巾的阿姨推着三轮也在上桥,她低头弯腰左手推着车把右手拉着车架缓慢前行,从背影和步幅可以推断三轮车装了重东西,阿姨上桥很是艰难。

 

我对大陆说慢慢开不要摁喇叭免得吓到她,让她先上桥,大陆笑,就你知道啊,没看到我一直没加油门么?庞家桥建成多年,引桥部分路窄且陡,汽车上坡尚需加大油门何况人力?真有点替她担心,也不知她装了什么要去哪里?听我自言自语,大陆说你下车啊,帮她推一把。我说这可以吗,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哎。有什么不好意思的,就推一把而已,估计是你不敢吧?这有什么不敢的?敢就下车啊。下就下啊。大陆果真停了车,下吧,要不要我们一起?不需要,我一个人就可以。说笑中就真的下了车帮阿姨推一把。

 

车到桥上,阿姨自是惊讶感激,不停地叫着“小妹小妹”连声说着“谢谢谢谢”,一边自管自地说着,她是要去祥迎港给女儿家送糯米、红薯和粑粑松糕,外孙喜欢吃女儿不会做,她十天半月的就要去一次……阿姨盯着我,捺(你)是啥宁嘎的囡嗯(女儿),看着眼熟?

 

我看看她,比我妈小不了多少,便笑,你不认识我的。她认真了,说,小妹啊你笑起来像一个人,捺……阿是南秋阿凤的囡嗯?我便点头,让她快快骑车上路,自己也赶紧缩进车里。

 

母亲说,你们是顺手,帮一把是一把;阿珠娘是逢人就说,那天碰到我就拉着我的手说不停,还一直说怎么就培养出这么好的囡嗯……我告诉母亲,其实我是有私心的:我希望别人看到我的父母艰难行路时也能及时伸出援手。

 

我确是存有私心的,我希望我的小小的善举能换来别人对同为老年人的父母的援助。我是农家女,看到来自农村的老人自然有特别的情愫。所以,遇到在自助挂号机前一筹莫展的老妈妈,主动帮她摁键、扫描;斑马线前,停止前行让老人家安心慢慢通过;看到木然对着感应水龙头准备无奈离开的阿姨,教她使用直到看到她满意地洗了双手……从不认为这是“高尚”、“文明”,这真正只是举手之劳;而且,每每此时,内心里却也有着小心思:假如,我的父母也遇到类似困难,我希望,有一个人也能如此善待他们……

 

走出菜场,门口摆摊的老人家竟然唤我“阿姨”:薹心菜要哇,新鲜的,自己地里摘的。看看手里拎的一大袋蔬菜迟疑了下,老人家又说,买一点吧,新鲜的,好吃。看着剩下并不多的薹心菜,蹲下,对老人家说:称一下,全要了,那一把蒜苗也一起吧。

 

老人家几乎喜出望外:真的?好,好!老人摆弄着手指还念念有词:八块三角,算八块么好了!取出一张十元纸币,谢谢你的新鲜薹心菜,不用找了。老人家竟然连声:妹妹啊好宁哦,谢谢谢谢,好宁啊会有好报的,好福气的,会长命百岁的哦……

 

同样的,我也是有私心的。

 

我的母亲过于勤劳,看不得田间地头有空隙,种下那么多品种的菜,吃不了也送不完,便学着邻居去肖家湾摆摊卖菜。母亲跟我说起过卖菜的种种:前一天傍晚摘了菜择净捆扎好,凌晨三四点便起床,为的是占个“好摊位”;巴巴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买主不停地叫唤:老板,买点菜吧,老板娘,带点菜去吧……晨光微显,菜还没卖完便着急了,倒不是指望着卖多少钱,而是看着好好的菜没人“带走”浪费了,那个心疼啊,“不种菜的人是体会不到的”。

 

心疼母亲如此“讨生活”,多次劝她不要去卖菜了,可母亲说,种了的菜不卖难道烂地里啊?虽说不值钱但好歹也卖几个钱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就当消磨时间吧;况且,也不是专业种菜的,吃不了了,才偶尔地去卖几次。

 

我曾找过生活在家乡的初中同学,说由我出钱,让她去菜场把我妈的菜“起底货一脚踢”一下子全买了,好让她早点回家。可同学说,一两次可以,时间一长,你妈那么精明的人,难道觉察不到?再说,你以为你这才是孝吗?顺着老人的心也是孝,况且,也许过程并没有你想象的艰辛。

 

可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寒风中的清晨、带着白霜的青菜、缩着脖子的母亲、皲裂的双手、木然的买主……很受不了的是想象中母亲那种祈盼的眼神……很终同学答应我,只要我妈在卖菜,就让她家厨子先买下我妈所有的菜再去别家看看。

 

也因此,每每看到菜场门口或路边卖菜的老人家,总不由自主地想到我的妈妈。私下里,也暗暗希望,也有那么一些人,只是因为“让她们早点回家”而买下她们的菜,尽管自己并不需要。

 

功利也罢,大爱也罢,心存善念,便是晴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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